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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界/征文

烧锅往事

作者:忠友 日期:2022年05月11日 浏览:702 原创

烧锅往事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文/魏忠友



现在有时还在梦中烧锅,呱嗒呱嗒的风箱声,呼呼的火苗儿窜出锅门脸,好象一个顽皮的小孩故意做着小鬼脸。

烧锅,是我家姊妹六个学会劳动的第一课,也是母亲严教的必修课。

大姐勤快,从六七岁就学会帮着母亲捡柴烧锅。大哥从入小学就酷爱学习,又赶上"大锅饭"年代,他没烧过两次锅。等二哥七八岁入学了,又开始了家家垒锅开火做饭,母亲要下生产队劳动,母亲要求二哥放学了必须回来帮助烧锅做饭。可二哥天生的顽皮好玩,每次放学了与小同学不是上屋顶掏鸟窝,就是爬树摘桑椹,每次回家端碗吃饭时,免不了母亲一顿的吵!有时胳膊脸上划出了血道子,自然屁股上又挨两巴掌揍。可他就是没有记性,更没耐性坐在柴堆里烧锅。

二姐、三姐相差三岁,小女孩听话,她们俩从七八岁就开始了烧锅,天天坚持,顿顿不落。都一直烧到十二三岁去外村上学。

当三姐的火棍传到我手上也是八岁,署假开学后,三姐也要去附近村步行读五年级,中午赶回家吃饭时间都佷短,家里又刚分了十多亩的贵任田,母亲劳累之苦可想而知,中午烧锅的任务自然又轮到我手中。

刚学会烧锅时引不着火,不是火柴太短,就是引火草太潮。后来,趁母亲不注意,我一下掏出一小撮火柴一齐划着,偌大的火苗很快引着了柴火。可被一向勤俭持家的母亲发现总免不了瞪眼训斥,骂我败家子儿!

我主要帮母亲烧锅做中午饭。我放学回到家,母亲也正从责任田里回来。她急忙忙洗好手,凌乱的头发都来不及捋顺一下,甚至身上的泥巴都顾不上拍打,就从和面盆里掏出一坨早已发好的发面放在面案上,又找面瓢掏出两瓢黑杂面,摊在早已铺展好的白面皮上,做一种花里虎卷子。这时,我已把半锅水烧开了,急忙催着母亲下锅蒸馍,我咕咕叫的肚子提出了抗议,我似乎听到同学在院墙外喊我上学走了。偶尓有了多余的一小块白面团,母亲顺势捊成麻花状,帮我埋进灶堂旁边的灰烬中,一锅馒头蒸熟了,灶堂埋进的白面棍也好了,扒出灶堂,焦黄麦香扑鼻,那是一种最美的犒赏。

一年四季,最难烧的是夏天的锅,不仅天热火烤,要命的是无柴可烧,大多烧的是麦秸,火虚不旺,蒸一锅馍要烧两大捆麦秸,遇上阴天下雨,烟雾缭绕中母亲接二连三的咳嗽,我也被熏的直淌眼泪流鼻涕,往往烧熟一锅馍,我从灶火窝里爬出来都成了大花脸。

八九岁正是贪玩的年龄,每每听到小伙伴在门外吆呼我出去玩时,我心里总猫抓得痒,总嫌锅老是不开,水蒸气也慢慢腾腾地急人。有两次欠火候,馒头都没有蒸熟,实在无法吃,母亲又生气地摆放锅里蒸二遍,挨了骂还耽误了上学。后来,母亲在锅台上给我刻划上了两道记号杠杠,冬天要达到那一个杠,夏天要达到这个杠才好。达不到不让出去玩,更别想吃饭!

从此,遵照母亲的要求,我都尽心完成任务。为了快速完成任务,我还发明了偷滴煤油灯油引火,蜡烛头引辟柴,并且实行炮弹预备法,就是烧锅前捊好一把一把的柴火,先软后硬,先易后难,一摆一小串,灶堂里不再断火,始终灶火熊熊,一旺到底。母亲每次表扬我脑瓜子灵活时,总给我一把黄豆、玉米粒或花生,让我烧完锅扒出些许灰烬放在火盆里焖烤,那可是儿时最美的零食了。

遇到麦收或三秋农忙时节,我晚上也要帮助母亲烧锅做饭。烧锅更难的是做饭。有几次中午吃完饭上学时,母亲就下达了晚饭任务:下午收西南豆子回家晚,馍不多了,你学着贴几个玉米饼子蒸上吧!

第一次学做玉米饼子,即好奇又不敢马虎,按照母亲说教的程序,舀上两飘杂玉米面,水一点一点的加,好不容易揣成了面团,一块一块揪个面团在手里拍,面团老是滑溜,总是不听摆弄,别说圆了,五角形也弄不成,试着往锅沿上贴,哧溜泥鳅般滑锅底了,才想起把锅烧热才行,于是赶紧生火烧锅,等锅响冒汽了才掀开锅盖,小心翼翼地贴上饼子,果然没有掉下锅。等到掀开锅吃晚饭,才发现烧糊了一半玉米饼子。许是家人们劳累饿了,仍夸奖我做的玉米饼子好吃呢。

小学毕业时,我烧锅还学会了拌疙瘩汤、做馒头、擀面条的技能,真正得到了母亲在邻居面前的夸奖。无伦做的好孬,总算能帮母亲一把减轻她一些劳作了。

烧锅虽是一项简单的劳动,但它锻炼了我的动手能力,更让我体会到母亲持家生活的艰辛。

新时代早已迈入了电气化生活,连农村都很少垒大锅烧火做饭了,乡亲们再不用为一日三餐烟熏火燎,烧锅的用具也成了乡村记忆馆的摆件,这些普普通通的生活用具是现在孩子们体会不到的烟火感悟,烧锅已成为我一件难忘的记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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忠友

魏忠友 ,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、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,山东省第二十五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,有散文、诗歌见诸报端,曾出版《短讯诗歌集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