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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红果:山风吹拂

作者:当代散文 日期:2024年09月30日 浏览:159 原创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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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上的风有些大 ,多穿点儿衣服 ,小心着凉 。

山上石头多,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石头,奇形怪状,初始还很是喜人,日子久了便有些烦了。石头被埋下的炸药炸开来,声音很响,这是隔着老远,若是走近一些恐怕耳朵会被震聋的。山上来来回回的车像是火柴盒一般大小,空车上山,满载下山,忙碌着似乎是不知道疲倦。山上的扬尘车开着,环保的事情就是大事,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,不能为了增加效益就不给子孙后代留一片蓝天白云吧。机器的声响很大,好在远离闹市,就周围连个像样的村庄也没有,山连着山,远远望去也能看到绿色的树木,只不过不成气候。

项目组的人也搬来了新厂区,在这里开始办公,房子是购买的简易房,桌椅板凳是原来办公室的,房子里送上电,接上网线便可以办公。现在天气还算不错,早晚温差比较大,特别是山里的天气少说也比外面低上三四度左右。山上的风大,夜里更大,要是胆小的可能睡不着觉,这可能是他喜欢静,一时间吵闹起来便只能听风声了。但对于站着都能睡着的纲哥这只是小菜,或许风声可以吹出美妙的乐章,伴随着他进入梦乡。纲哥为人很和气似乎跟他的身形有关吧。纲哥不到一米七的个头,体重将近二百多斤,若是夏天肚皮露在外面,要是在鼓鼓的肚子上纹一个弥勒佛,弥勒佛的肚脐眼也是他的肚脐眼,两个重合在一起,走起路来一颤一颤,弥勒佛咧着嘴笑,在颤动中活灵活现似乎一下子活了起来。纲哥的饭量也不小,一顿饭能吃掉四个馍馍,两个菜一点不剩,完事人家拍拍肚皮说这只是个半饱,只要运动少点也可以撑到下班的。

山上起风了,天色也变暗了许多,比起先前白云蓝天像是蒙上一层灰色的纱布,朦胧中带着一种高冷。站在山顶处倒可以“手可摘星辰”,也可以高声语不怕天上人,这回大概他们也忙着下班没有工夫搭理你。高处不胜寒,待得久些要多添些衣服的。坐在石头上,等着西边的太阳落山,不一会便像是藏在山中一样,这会儿可以仰望星空,周围没有什么遮挡的物品,视野空旷说不定有哪位休闲的神仙下来陪你聊天。当然现在工业高速发展,神仙下来都不用飞行的,乘坐高科技的交通工具,一来可以节省人力,二来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座驾张显一下身份。神仙也是爱慕虚荣之辈何况我们凡人呢?山上没有了植被,被风吹起来沙土,很容易进到嘴里,高处冷清呼吸也微微有些困难,上面的空气稀薄了太多。肺活量小的在这里真的不太适应,这还只是待一会,损失时间再久一些可能要背一个氧气瓶的,倘若有恐高的那就更不能待了,或许他就不应该爬上来,美景如画只能在课本里寻找了。

纲哥背着水壶。水壶不大,扁扁的,一面刻着“一颗红色五角星”,一面刻着一行字“为人民服务”,水壶整体是军绿色的。纲哥斜背着,还未到半山腰已经是气喘吁吁了。他打开水壶,等着呼吸调匀了再喝一口,其实水壶里没有水,装满了酒,酒水度数不低五十多度。纲哥好这一口,又舍不得花钱,索性到酒厂里灌一些散酒,品质也是上乘的,价格便宜,只是没有包装。酒肉穿肠过,佛祖心中留。他可不是佛祖的追求者,只不过是酒虫作怪,顶多算是一个“酒怪”,连“酒鬼”都不是,何况是“酒仙”呢。好在纲哥对酒品质要求不是太高,只要酒的度数够了一切都好说,肚子里的酒虫子也得到了满足,他也咧着嘴笑,肚子的弥勒佛笑得比他还开心。吹着山风,喝着小酒,没有菜肴也是一种境界。风有些凉了,也有些大,纲哥坐在一块大石头上,光滑平整,这是他经常来的地方,日子久了石头也圆润不少了,像是手盘核桃一样有了自己的明亮度,说不定纲哥屁股底下还真能开出“玉石”来。纲哥把早已准备的衣服铺上,仰着头看着天空,这9时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,他把衣服裹紧一些,风还是吹进他怀里,谁让他肚子有些大呢?不知何时纲哥嘴里嚼着一根草茎,周围全是石头哪来的植物?能爬上的植物也是很顽强,此时它已经在纲哥的嘴上了。

新厂建设,一切都从新开始,山远处看还不觉高大,似乎还是很渺小的,若是把两根手指放在眼睛的上下框之间,远远望去,山有火柴盒大小,周围空旷的都能搁到你眼里。眼界开阔了,心情自然也好了,不是有个词语是“心宽体胖”吗?纲哥嘴里嚼着草根,悠哉悠哉。石头似乎也被他焐热了,风还是不小,吹得有些大了点,吹起他那开着怀的衣服乱转,紧挨着肚脐眼的那件衣服刮飞了,弥勒佛在风中笑着。纲哥没再扯衣服,他知道那没有,肚子这几天竟然有些大了点,饭量又增多了。天空中的星星,眨不眨眼睛先不说,光是那孤零零挂着的就觉得冷清,纲哥想要侧个身,挪动了半天也不见有任何反应,叹了口气,把身边的酒壶拿出来,轻轻打开壶盖,闻了闻味道,他今天的量已经够多了。他抿了抿嘴,带着唾沫生生咽了下去。酒已经不能再喝了,草根还在嘴里咀嚼着,有点微微的甜味,带着青草的芳香又透着一股子辛辣似乎是要提提神。

起风了,纲哥屁股离开了石头,他要准备回去了。酒劲早已被风吹散,不过还是一身酒气,酒壶里还是有不少酒,这是留给下次登山的。今晚纲哥要留在工地值班,美其名曰“看厂”,其实就是“看山”,因为这里现在除了山还是山,要不就是石头,那是开山弄下来的,大块的,几百斤重,有的上千斤多,再用碎石机破开弄成石子,然后装车就可以运向需要的地方。用纲哥的话就是,那机器爪子,一抓就是钱,比印钞票都快。近段时间,可能是上面环保查得严,车辆运输受到了限制,一时间很多山不动了。环保还真是一把刀,把一切破坏及时地处理掉。

山,一层层开下来,数百米的山矮了,山风依旧不小。新厂的建设进度持续一年多了,开山运石,遇水外排,每一步都在纲哥的眼里。现在纲哥已经不再爬得太高去欣赏周围风景,山已经平了一半了。新厂的东南方向有一座庙,那里不用开采,整个山像是被刀割下一块,若是站在庙山向下看,垂直可以把你的心儿提到嗓子眼。

山风吹拂,纲哥把大衣裹紧一些,望向不远处另一片空地,那个厂还未建设,我们厂区里立了标杆。搬迁升级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,真正参与进去才知道其中艰辛,才会明白老板的魄力。大老板就是大老板,眼光真的看得很远,或许有风的地方就有吧。抓住机遇,迎接挑战,山风出来,站在风口上我们会飞得更高更远。


李红果,临淄区作家协会会员、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。2019年参加人民网“互联网时代,群众工作机制如何创新?”征文活动 ,“提案例”方向获得优秀奖,获奖作品是《我给局长写了两封信》。2019年参加“临淄作家协会庆祝成立15周年”征文大赛,《王小二的自白》获得三等奖。2022年参加《今日临淄》编辑部协办的“美学赋能•文明创建”主题文学征文大赛,《小叔的小书屋》获得三等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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